“姑娘，您先隨著奴婢進來，奴婢已經派人去司貴嬪宮裏傳話了，想來司貴嬪不久便到了。”穿著淡粉色宮服的那個宮女朝著燕如歌輕聲道。

她是顧婉寧的貼身宮女紫涵，雖然燕如歌並未在這海棠軒呆過多長時間，可她卻覺著紫涵對顧婉寧還要比司貴嬪這個做生母的要更關心一些。

燕如歌輕輕點了點頭，隨著她進屋坐到了一旁。

今日這裏屋的藥味兒倒是沒有昨日那麽濃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花香，聞起來甚是叫人心情舒暢，燕如歌原先心中的焦慮不安也都消了一大半兒。

同紫涵隨意說了兩句話，燕如歌猛然覺著屋內一冷，外頭便傳來了腳步聲，看來是司貴嬪來了。

起身行了禮，燕如歌便緩緩地退到了一旁，司貴嬪並未問她什麽話，只是叫她先等皇上過來，讓皇上拿主意。

聽後，燕如歌又是在心裏冷冷地笑了笑，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應了下來，站在一旁仔細的打量著司貴嬪。

若不是知道她的位份，燕如歌定是會以為面前的人是個貴妃之位的女子。因為司貴嬪身上的穿著實在太過花哨，光是首飾就帶了有不少，看的人頭昏眼花，看來這位司貴嬪可是個喜歡金銀首飾的人。

只可惜她太看重錢財，目光不長遠，估摸著日後也只能停在這貴嬪之位了。

“皇上駕到——！”燕如歌正想著，門外便傳進來了一道尖而細的通報聲，眾人聞言連忙跪了下去，畢恭畢敬的行了叩禮。

“起來吧。”皇上應了一聲，而後坐到了一旁，轉頭看向了燕如歌，語氣壓抑著欣喜道：“聽司貴嬪派人過來說你有治好五公主的法子了？”

燕如歌用餘光看了一眼坐在正中的皇上，許是因為來得太過匆忙，他身上的朝服都未來得及換掉，更是叫人望而生畏。

她上前走了一步跪了下去，道：“回皇上的話，正是。昨日臣女回到府中便開始翻閱醫書，終於尋得了一法，若是皇上信的過臣女，不如叫臣女試上一試。”

“這是自然，朕既然叫你過來便是信任於你，也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朕的這一片心意。”

聽後，燕如歌猛的心頭一顫，雖然皇上這話裏話外聽起來都像是賞識她。可從燕如歌耳裏聽來這話裏卻足足的都是威脅之意，皇上這是在警告她，倘若她治不好顧婉寧，那燕賀來恐怕就沒有活著的希望了。

自燕賀來被人帶走現下已經有了三四日，孫府這期間定是派人左皇上面前說過什麽，只是這兩與皇上礙著燕如歌為顧婉寧瞧病沒有下令，若是她在顧婉寧身上有什麽閃失，那整個燕府將不覆存在。

她突然有些後悔，若是她沒有進這宮裏，恐怕皇上依著往日的情分還會放燕府眾人一條生路，可現在不一樣了，她若是治不好五公主定是會惹怒皇上。到時候別說是燕府了，就連她那個許久都未見過的小爹一家也會受牽連。

既來之，則安之。

燕如歌深深的吸了口氣，還是應了下來。

見她屬實有幾分把握，皇上也點了點頭，不愧是為他景旭出生入死的將士，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見有一絲懼怕之意。

“來人啊，一切都按照燕姑娘所說的做。”皇上朝著門外揮手示意，立馬便進來了幾個宮女太監。

依那書上所記，雖然顧婉寧不能進食，便只能將這藥由汗眼滲到身子骨裏去，雖說不能立竿見影馬上就見好，可要讓顧婉寧醒過來還是綽綽有餘的。只要醒過來，那之後便好說了，能喝下去藥還怕病治不好？

吩咐著宮女兒照著自己寫的方子去太醫院抓了藥，燕如歌又讓他們準備了幾個架子和幾口大鍋。眾人將那五公主擡到了一間空曠的屋子裏褪去了衣裳，而後便用大火將那藥在屋子裏熬了起來，不到一會兒，整個屋子裏便都是濃濃的藥味兒。

那些個宮女兒太監平日裏不在太醫院當差，聞到這股子味更是快要吐了出來，只是皇上下了令讓他們一切聽燕如歌的，他們也只好硬著頭皮呆了下去。

五公主靜靜地躺在中間，整個身子都包裹著一層細汗，眉毛緊緊的蹙著，看起來很是難受，時不時的還叫喚著，更是讓人看了心疼。

“你們便一直在這裏看著，記著一定要用大火燒，若是火小了便添柴。”燕如歌吩咐了一句，轉身出了屋。

司貴嬪同皇上在院兒裏的小亭下坐著，見燕如歌出來，皇上便焦急的起了身，問道：“怎麽樣？婉寧醒了沒有？”

“皇上您先不要太著急，讓他們先輪著人看上一天一夜，明兒個早上估摸著公主便有醒過來的跡象了。”燕如歌拱手道，臉上帶著笑意，心中卻很是忐忑。

聞言，皇上又轉頭示意了示意身後的眾人，那幾人也立即會意，守在了屋外。

整整一天，眾人都在這裏寸步不離的守著，直到到了薄暮時分司貴嬪這才對著皇上開口：“皇上，您先回養心殿休息吧，明日還要上早朝，這裏有臣妾跟燕姑娘看著就是了。”

“是啊皇上，身子要緊。”燕如歌也隨著道了句，卻是有些漫不經心，她現在整個人的心思都還在屋裏的顧莞寧身上。

原本皇上還想開口，只是他身邊的公公也開口了，也只好作罷先回了養心殿。

待他走後，司貴嬪也是打了個哈欠，一聲招呼都未與燕如歌打便回了自己宮裏。

看著她的背影，燕如歌什麽都沒說，心中卻是越發的同情起顧婉寧來，生在這人人處心積慮的宮裏頭本就夠倒黴了，還攤上個這麽個對她不聞不問的娘。

眼下正值重要之際，司貴嬪倒好，放著女兒的生死不管支走了皇上自個兒偷閑。

“燕姑娘，您喝口熱茶，別凍著了。”紫涵從那屋裏頭出來便見燕如歌還在亭中守著，心中有些酸澀，為她端了杯水過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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